陆昭戎缓慢闭上了眼,盖住了满眼的泪。……从明天起,他要开始,杀死于长玉的自己了。--------------------唉。感谢所有在更文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~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:2024-2-02 ~ 2024-2-03,漱剑一个; 木落枝空逢秋色,坐看露华对月明我没有睡着。我觉得秋天的夜里有点安静,有点凉意,有点冷。昭戎在我怀里像个小炉子,热烘烘地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好像很急切的样子。也许是于铃和他说了什么。他以前从来不会用主仆,或者主从这样的词来形容旁人的关系。他对人总是平平静静,看起来很尊重别人。哪怕有装出来的部分。也许他认为,他的表现天衣无缝。但实际上,我对他一些习惯和处事的了解,可能比他想象的更敏锐一些。尤其……那天晚上以后。秋天的夜清爽,银白的月光穿过窗洒在地上,似乎处处有蟋蟀凄切的叫声。我透过渗进来的光去看他,看见他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颈上,显出安静而朦胧的美好。他不想我和天虞的人做朋友。我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对不对。一阵风和树叶刮地的声音擦过去,他轻轻皱了皱眉,无意识地抬手拨了拨头发,扯着我的胳膊翻过了身。我谨慎小心地配合着他动了动,改换了姿势搂抱住他。如水般柔和的光下,昭戎锋利潋滟的样貌淡了许多。衬着洁白的里衣,仿若月光下轻盈欲飞的白鸟。……像鹤。我笑了笑,用目光细细描摹他的眉眼。他可能会喜欢我这个形容。我想了想,但也是红顶,黑白交杂的鹤。我情不自禁伸手碰了碰他的眉尾,又收回手揽放在他背上,引得他不耐烦地轻哼了一声。正紧张,昭戎忽然惊醒般睁了睁眼,眼睫似颤抖了一下,手臂迅速而准确地伸过来环住我,哼咛道:“长玉。”——我怔了一下,下意识紧了紧胳膊,让他紧贴着我。瞬息之间他朝着我的方向拱了拱,叫我急忙伸手抚了抚他的头发,低声应道:“我在。”于是昭戎得以安心地搂抱着我,转瞬间睡了过去。“……”我抚着他的头发愣了一阵,一时竟觉得,心里非常,非常苦涩和心慌。
他——他还是不安定。……为什么?我看着他,心里顿时难忍,生出许多不能理解,却又无可奈何的堵塞感。是因为我今天因为于铃的事和他争执了吗?我心思无措了一瞬,又仔细回想了一遍那个过程。……其实,其实他也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话,就只是气性上头跟我讲些道理。而且,而且他说的……也没有错。以前一直是这样。我往回又想了想,觉得小鱼他们好像确确实实不太尊敬我。虽然不知道为什么,但昭戎不说的话,我也确实没有觉得。……那我觉得,既然昭戎说了,我就可以感觉到了,那昭戎说的,应该就也对。——说明确确实实是存在这样的情况的,要不然为什么他说了,我就忽然能对比出来了?想想看穆青和陆景湛和我,我们也相处的很好。他们也没有不尊重我,对我规规矩矩的,但又没有说怕我或者,不和我做朋友,不交流心里的想法,之类的。我心里一阵恍惚,看着昭戎紧紧搂靠在我怀里的样子,后知后觉地心疼。不过是,一个小小的要求。我那么敏感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和我说那些——他很辛苦,尽管如此,他还要为我考虑。我以为我已经在尽全力回应他了,但实际上好像,我仍然在辜负他。……怎么办?我一时间有些焦虑。明天,可能他就要整顿一番匆匆离开了,我会被他留在这里。于铃跟着他一道走,我没有弥补的机会。我只是想着,有九尾,守住琴川对我来说很简单——但我甚至没有问一问,他是打算怎么安排的。红木很有可能会和周鄂联合。毕竟一时的敌对方相同,不管昭戎和周鄂谁失败了,她都等于报仇雪恨了一半的部分,很划算。南术势力混乱,他带着一个不服管教的于铃,姿态随意的蒋辛,乱七八糟话术极密的一群门客……没有一个是靠谱的。我禁不住皱了皱眉,道,而且,长孙容宓——她到底嫁到锦城去了没有?……如果嫁过去了,长孙家那边可能就不会帮助昭戎了;但如果没有嫁过去,日后若还是要和锦城那边结亲,岂不是要借此搭昭戎的线?我顿时心绪起伏了一阵,道,不行。这是万万不能的。不能。长孙容宓太聪明了,她很得昭戎心的。——昭戎忽然在我怀里挣动了一下,屋外秋风一阵萧瑟。我顿时屏住呼吸观察了他一阵,控制住心跳声,防止把他吵醒。过了会,他似乎是又嫌热,于是挣开我平躺过去,头发蹭得凌乱不堪。